颂明:谈谈先锋小说
先锋小说,是从8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作家及评论家发明的一个新名词。
其实是一种“我发明了雨伞”似的新发明。
发明者对于这个名词津津乐道,却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概念。
比如,有评论家说先锋小说的本质就是“去谎言的”。首先必须把艺术作品中的政治谎言、道德谎言、商业谎言、维护阶级权贵谎言、愚民谎言等剔除干净才具备往先锋迈进的可能。
这种表述体现了莫言的经典理论“讲真话”。实际上就是“以我为核心来裁判世界”。不兜圈子,不绕眼子,直白地说就是要“敢于否定《讲话》精神”,文艺作品不要替胜利者做“宣传”而要大胆地去揭露历史真相。
然后,在表现手法上则是“荒诞”“反逻辑”“反情节”的,作家倾心表现荒谬、混乱、猥琐、邪恶、丑陋等意识。他们称之为“诚实的意识”。
再接下来就是一堆洋名词,什么表现主义、未来主义、象征主义、意象派、意识流等;洋作家托·马尔斯曼,卡夫卡,詹姆斯·乔伊斯 ,普鲁斯特,叶芝,菲兹杰拉德等等让一般读者眼花缭乱,望而生畏。
先锋文学就这样高大上起来,以让一般人看不懂而高大上。
其实被称为先锋文学代表作家的残雪自己并不承认自己是“先锋作家”,她认为自己的小说是一种新的“实验小说”。
这种新的实验小说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用残雪的话说就是:我们不进行西方经典文学的阅读训练几乎就不可能写出有新意的作品。因为我们住在一个缺少思辨理性的文明古国里,我们散漫而不够有力,只有通过西方文化的输血我们才能建构起仅仅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特的文学。
且不说我们是否赞成残雪的观点,但有一点是必须承认的,那就是残雪对西方哲学、美学、文学是有一定造诣的。她懂英文,读了西方的一些原著,领悟了西方文学的精神,是在进行“纯文学的探索和实验”而不是要把文学作为纯粹的政治攻击的工具。
这就是残雪与莫言的本质不同。
莫言实际上对外国文学一窍不通,比如莫言说读了《百年孤独》第一页顿悟了小说原来小说可以这么写。莫言顿悟了什么?就像莫言看《雪国》顿悟原来狗也可以入小说,于是写出了《白狗秋千架》一样;这次是他顿悟出了原来行刑队也可以入小说,写出了《灵药》。
莫言所谓的“先锋小说”说白了就是敢于侮辱母亲,诽谤先烈,是体现在内容上的“先锋”性。
残雪是在追求西方文学表现形式上的“先锋”性。
那残雪到底是在追求形式上怎样的先锋性呢?
残雪说了那么多话,写了那么多文章以证明她实验小说的“高级”。其实在颂明看来,只要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残雪的理论的精神实质了:
先锋实验小说就是把情感和意识具象化表达的一种小说。
颂明还花了20分钟,用“把情感和意识具象化”的方法写了一篇《残雪》(见【附录】)
这篇微小说看似反逻辑,反情节,其实就把作者调侃、讽刺的情感和意识生动而具象地表达出来了。小说中的所有景物都是一种意象,要分析起来起码得3000字。简单说一下,光秃秃的槐树是作者自喻,皮糙肉厚还有刺,老太婆象征生活中的约束,容貌娇美却凶神恶煞般的女人代表无知无畏的喷子等等,“枝桠上的残雪”呢?
我不说了,您猜猜看吧。
2024年6月14日星期五
【附录】
残雪(微小说)
作者:颂明
门前有一颗大槐树,树上的叶子全落光了。
天气预报说现在42℃都排不上全国高温前10,未来几天高温天气仍在持续。
大槐树的树桠上却堆着残雪,树枝上也裹着残雪。
微风吹来,热乎乎的微风,晃动着枝桠上。
空着飘落下了面粉般的雪末,落在了我的脸上和脖子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当心中暑了!”老太婆河东狮吼起来。
“好舒服。冰冰凉凉的。”我怔怔地说。
“又犯神经了,懒得理你。”老太婆继续做她的晚餐。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容貌娇美却凶神恶煞般的女人闯了进来:“你看过几本残雪小说?把名字说出来!”
“请出示您的证件和询问资质。”我怯怯地说。
“和谁说话呢?怎么是个女人?”老太婆又吼了起来。
“没有。谁也没有。只是大槐树上残雪全没了。融化了?”
2024年6月13日星期四为一位可爱的女网友而作。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原创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