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知青自己的作品反驳无耻谰言
在社会上,看到许多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的书,大抵只有两个结论,一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耽误了一代人,要不中国的现代化要快得多,二是知识青年在农村几乎变相劳改,人身权利受到严重侵害。一句话,这个政策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害处似的。真是这么回事吗?
最近看到一个网站,叫上海知青网,里面有很多文章,都是当年下乡知青对他们生活的回忆,生活固然甘苦,但他们为农村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知识和青春,为农村带去了知识和文化;他们的下乡打破了城乡隔离,他们和农民结下的深厚情谊,永远留在了那片黑土地、黄土地中;他们在劳动中锻炼了自己,留下了人生难忘的回忆和宝贵财富;他们看到了一个多么广大的中国,增长了自己的才华和见识。这当中也难免有的人遇到了伤害,但就整个情况来看,与一些文人们以偏概全的描写相去甚远,使我感到又被人玩了一回似的。
现附转其中的几篇文章,以引起各位网友的兴趣和关注,我们需要真实的历史。历史过去了几十年,虽然时代不同了,但同样的问题以不同的方式又被再次提出,由于城乡、地区差别的增大,鼓励青年学生到落后地区、到农村工作又成为必要,难道当年的上山下乡政策真的就没有它的合理性?正确认识那段历史,不仅是对一个政策的客观评价,也是对一代人所付出的劳动和贡献的客观评价,而且对于今天也许还别有意义。
(作者:佚名)
大山作证:谢谢你,赵三
作者:崔元庆
2004年10月6日是我赴黑龙江兴安公社大河西生产队插队35周年纪念日。这两天,当年的一些插兄插妹们正兴致勃勃的忙乎着聚会、写知青回忆的事儿。本来么,写回忆录、自传从来都是名人、政客的专利,跟咱平民百姓压根儿是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事儿。不过,闲谈中听到一则传闻(但愿是传闻),说是老赵家的三儿因为一桩意外,不在了。我心猛的往下一沉,心脏仿佛胀开似的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正是江南的黄梅季节,当年冻伤过的双腿和膝关节又在隐隐作痛,三十多年前的事儿,就像眼前连绵不断的雨丝儿,不停的敲打我心间的记忆之窗。
那是到大河西的第二年,一个寒意逼人的早春。我在积雪厚厚的村路边等着队长派活,队长很随意的让我跟一个戴狗皮帽、穿一身黑棉衣裤老乡,说是到山里去查线路。那语气就像让你到村口的大田里,去干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农活一样。就这样什么准备也没有,我就稀里糊涂踏上了后来才知道“查国防线路”的艰苦之路。
当时正是中苏两国关系剑拔弩张的非常时期,加之地形原因,边境地区的电话线路很多都架设在深山老林里。白雪皑皑的大兴安岭山沟里,积雪如平地。人一旦踩上去,齐大腿根深的雪,使你很难迈步,只能“趟”着走。就这样赵武斌在前我在后(老赵家五个儿子,武斌排行第三),亦步亦趋开始了我们的巡查。
从喧闹的城市柏油马路到眼前孤寂的林海雪原,我的好奇很快就被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的汗水和无休止的,除了走还是走的单调替代了。林子里少有阳光,渐渐的昏暗起来。早上吃的两只扔到马厩里都找不到的黑馒头和一碗绝少油花的冻土豆汤,早就“顶”不上劲儿了。渐渐的,感觉棉胶鞋里有雪漏进来,马上化了,变得凉凉的;不断的又有雪漏进来,又化了,周而复始。一开始我本能的想停下来倒掉雪再走,前面带路的赵三说,趁天黑前快走,赶到那个休息的地方。心想算了,到地方再说吧。万没料到,就这一念之差,差点毁了我的一双脚。土生土长的赵三和我差不多大,他知道在这冰天雪地零下几十度的大兴安岭,鞋子里灌进了雪会是什么后果。但由于他的年轻和疏忽,他没有,哪怕是稍稍的提醒我只言片字的防冻知识。慢慢地,我的脚不再有凉和热的感觉,以后是脚上一阵一阵针刺般的痛,到天将黑时,我已经没了脚的感觉,只是机械地、用上半身带动麻木僵直的腿,吃力地一步一步继续往前,傻呵呵的我,这时才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终于挪到目的地,挣扎着爬上松树条搭的“床”。脱鞋时我突然发现,鞋已成了两个大冰块!里里外外整个儿脚和鞋冻成了一体。年轻的赵三也愣了(他从来没见过脚冻成这样的)!他一边责怪我为啥不吭气,一边迅速的用匕首挑开鞋:这还是脚吗?分明是两只冻得又黑又亮、了无活气的冰砣子!赵三急了,连声道“坏了,坏了”,拿起一个破盆,端来一大捧雪就着我毫无知觉的脚使劲搓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中,我觉得有越来越多的寒气正从体内向外发散,我不停的打着冷颤。渐渐的缓过些劲的冻脚开始有了一点点知觉,但随之而来的彻骨透心的痛,让精疲力竭的我无法入睡 。活是干不了了,继续留在山上天亮再跟家里联系?眼看我脚面上突起的又黄又亮的大水泡。不敢再耽误了,疲惫不堪的赵武斌背起电话机,一头扎进黑漆漆的老林,摇摇晃晃爬上电杆,摇通了公社值班室电话......
那一夜,为挽救一个冻坏脚的知青,沈阳军区首长特批爬犁从敏感的黑龙江边境线连夜通过;那以后,为了保住一个知青的脚,老乡们拿出了治脚的土方和鲜美的鸡蛋;再以后,大河西知青医疗小分队聂申华等女同志对我的精心护理,谢谢,谢谢了!我还要感谢,在那个深夜为我搓脚、为我冒险夜闯老林、爬电竿报消息的赵武斌,赵三!不是他,我今天的生活将很可能是另外一种状态。
大山作证:谢谢你,赵三!(作者系黑龙江呼玛县兴安公社上海知青)
炭火暖了我的心
作者:刘翰香
回想逝去的年代,再大的事也成了小事,唯有那一段上山下乡的经历和绵绵知青情仍然能时时在我心中放大,这就是挥之不去的知青情结。
每年到了天冷得要开空调的时候,就想起七十年代在阳团村插队时度过的那一年冬天。从小就患有风湿性关节炎的我,一到天即将下雨或天冷受了风寒,关节就疼,特别是在农村一年有三季要下水稻田,更加重了我的风湿病。那一年冬天,我突然全身关节剧痛,哪一个关节都不能弯,连穿衣脱衣这样的动作也做不到,更别提下床走路了。我所在的阳团村离县城五十里路,像我这样关节炎急性发作,根本不可能去县医院看病。阳团村是一个很大的自然村落,整个村子沿着坡度分为“上姚”和“下姚”,一共八个生产队、一千多人口,村里除了少量外来人,几乎所有人家都沾亲带故,所以一发生什么事也传得非常快。我突然之间得了急病,我们分散在八个生产队的上海知青不多时就全知道了,不仅如此,连大队部也都知道了。大概是那位平常就非常关心我们知青的冬庚队长传达上去的。一时间,来探望的老表、知情等络绎不绝,他们除了给我带来问候,还给我带来了炭盆和一筐钢炭。
阳团村四面环山,气候潮湿,冬天,家家户户都用从山上砍来的杂木烤火,每年入冬前,大队都要派工去山里的炭窑烧炭,那都是为了在冬天时大队礼堂召开社员大会以及大队部办公和接待上级来人所用,在当时,这样高成本的钢炭一般社员家庭是不会用到的。我的病情牵动了贫下中农,大队部作出决定,嘱咐知青们:在我住的屋子里,二十四小时派人给我烧炭火,在当时,这是多么昂贵的代价啊!知青兄弟姐妹们怕我一个人躺着寂寞,每天下工后就轮流来给我做伴、添火;在大队当赤脚医生的知青忙着用从山上采来的药材为我配制药酒;冬庚队长更是给我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只有招待客人才有的挂面。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冬天,在这个远离上海近千公里的小山村,熊熊的炭火烤红了我的脸,更考暖了我的心。就在大伙这样精心的照顾下,我一天天恢复了健康,但那盆冬天里的熊熊炭火永远燃烧在我的心间,连同那淳朴的乡亲和兄弟姐妹般的知青情。
(作者系江西新干县上海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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