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都去送外卖了,中国制造业怎么办
外卖、快递行业正逐步成为制造业普通工人转行的首选职业。
来自中国西北固原农村的高治晓,戴着头盔口罩,一身黄衣跨在电动车上,登上了美国《时代》周刊今年3月疫情特刊的封面。高治晓吸引这本国际大刊目光的原因,是“当世界停止时”,他与300万名外卖同行一起,仍驰骋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支撑着人们的日常生活。而与此同时,美国的配送员们为躲避新冠病毒,却在要求带薪休假。
今年32岁的高治晓在做骑手之前,已“京漂”多年,先后从事过餐饮、商场导购、保安、快递等多个职业。在最近的一次创业开餐馆失败后,又做起了外卖员。促使高治晓们不懈奔波的,是中国外卖业的全球最高订单量。
2019年,中国快递业务总量累计达到635.2亿件,业务收入达到7497.8亿元,从业人数已突破1000万人。在同为“最后一公里”的配送末端生态里,餐饮外卖行业发展更为迅速,2019年产业规模已达6536亿元,外卖员总数已突破700万人。
疫情进一步加速了劳动力的产业间流动。从今年1月下旬至今,美团与饿了么累计新增的超200万外卖骑手中,有近三成来自制造业工人,有超八成是40岁以下青年。二三十年前,“去沿海地区工厂打工”还是内地无数待业青年的第一选择,如今,到大城市送快递、送外卖,正在成为越来越多年轻人的优先职业选项。
中国急速壮大的快递外卖业,如同一块迅速膨胀的海绵,正吸纳着越来越多的青壮年劳动力。曾经忙碌在工厂层层流水线上的“打工仔”们,创造了中国持续高速增长的经济奇迹;如今奔驰在城市毛细血管般配送线上的各路骑手们,也被看作中国新兴的电子商务经济引领全球潮流的标志之一。但从本质而言,这一劳动力群体的转移,实质上是从过去的低端加工制造业转入到服务业中同样相对低端的快递外卖行业。
2月14日,湖南长沙市的一处外卖站点,外卖小哥赶来后首先做的是检测体温、酒精消毒,然后再取餐、外送。图/人民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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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风口
今年4月,22岁的苗森终于鼓起勇气,辞去了父母托关系才为他找到的工厂装卸工人的工作,他跟着老乡离开河北农村老家来到北京,期望以外卖员的身份开启“月入过万”的新生活。
苗森高中肄业后进了工厂,多年不变的3000元月薪令他在同龄人里无可夸耀。在苗森身边,已经有越来越多与他年龄、经历相仿的年轻人,放弃了父辈农民、工人的职业道路,去做快递员、外卖员。那些先入行的兄弟们告诉苗森,一个月送外卖挣个万儿八千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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