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电影《柳青》——何以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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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1日,电影《柳青》首映第一天,票房是17万元,而同期引进的美国大片《速9》首映票房3.16亿元。
此后的几天里,《速9》票房很快就突破了10亿,而《柳青》的票房数据已经不再公布,但据业内人士透露,始终不能突破百万。
这真是一种令人无地自容的尴尬。
当然,也许我们不能要求一部作家的传记片和一部娱乐大片比票房,但考虑到柳青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以任何标准看,《柳青》的票房、上座率都太低了。
与普通观众相反,文化精英却对这部电影热烈追捧、叫好连连,由于这种追捧和叫好并未引领出观影热潮,尴尬因此变成了“大写”的。
出现这种极端的状况,严格说起来,已经与电影本身没有太大关系了,它反映的是当代中国历史的“断裂”——在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以及“复杂共谋”的共同作用下,新中国前三十年的历史被有意无意地抹去、忽略、以及平面化、概念化了,似乎成了相当遥远的“史前史”。
在这样的背景下,柳青作为一位人生的主要阶段都在前三十年,因为过早去世(1978年)而没有进入改革开放年代的人物,也成了一位“古人”,并且是一位不太著名的“古人”,今天的年轻观众,在看到他的名字时,会产生满满的陌生感,在他们的脑海里,对柳青,远不如对比他更“古老”的张爱玲、徐志摩、陆小曼等民国作家要熟悉,更不如当红的莫言、陈忠实、张贤亮了,柳青的名著《创业史》也从未被拍成电影、电视剧,如《白鹿原》《红高粱》那样。
断裂,本质上是一个民族患上历史失忆症的表现,潜藏着巨大危险。我们不必去背诵列宁的名言“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就应该明白,患上了历史失忆症,就不能知悉我们是谁?我们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更谈不上汲取宝贵的历史经验和教训,以作为走向未来的镜鉴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电影《柳青》是可贵的,因为它不仅把人民作家柳青重新带进了公众视野,同时也唤起了公众对新中国激情燃烧岁月的记忆、对轰轰烈烈的合作化运动的记忆。
简单举一个例子大家就能明白这种记忆对我们是多么重要:特朗普上台后,美国对中国采取敌视政策,用各种手段强化对中国的围堵,这时候,大家都如梦方醒般地想起了抗美援朝战争,许多尘封已久的抗美援朝电影也开始重新在电视台播放。
很明显,如果没有对抗美援朝战争辉煌胜利的记忆,今天我们面对咄咄逼人的美国霸权主义时,将远不会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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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这部电影的制作,无疑是有诚意的。导演田波自述他为了这部电影整整花了六年时间——几乎相当于柳青创作第一部《创业史》的时间;《柳青》的画面也是唯美的,几乎每一帧都可以用来做明信片;此外,扮演男主角柳青的成泰燊,气质也非常好,儒雅沉稳,朴实自然,令人感到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