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谁的努力会被优先看见与国家的阶级本质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很多事情,看起来都还处在未定之天。连女性形象美应该包括哪些要素,都有大把不同意见;到底是“肤白貌美气质佳”算美女,还是浓眉大眼的有力劳动者算美女?这个关键的审美问题上,似乎争论还不小。今天是三八国际妇女节,有人表达了一下对于女性解放及其审美前途的期待。
上边这一页日历,体现了商人为满足消费者的多方面需求,而刻意体现的“兼包并蓄”编辑方针,此种文化多元主义杂糅,让人生发出无限的感慨——真不知“今夕是何年”?
然后,就有人评论说:(这问题无法自动解决,需要有前提条件)得再出很多申纪兰才能撑住这些自由。另外也有人跟着评论说:得先干成自己行业的社会贤达,然后才能进入申纪兰有效渠道,还得他们都不忘初心的。
据老田看,后一个评论人对今天的社会很熟悉,许家印就是这么成为劳动模范的,然后就拥有极高的公众可见度和巨大的话语权;但是,这个想象力,对革命时代和毛时代的理解,就很隔膜,所以,在理解申纪兰个体及其可见度方面,就很不准确。很显然,国家的阶级本质变了,整个儿的发言权分配,谁的努力才算是成功和优先被看见,这些都是截然有别的。
申纪兰李顺达等人的努力,最初阶段其实也是很边缘的,还不说他们本身就住在穷山沟里;而且,即便是在土共内部,山沟里到底出不出得了马克思主义,也是有争论的;何况申纪兰他们自己还不会说话,他们所费力开展的事业,在规模上也微不足道,即便在当时,他们的努力方向还随时可能被负面力量所瓦解的。
但是,那时候的中国,毕竟是在人民革命胜利之后建设起来的新中国,关键是上头还有毛爷爷坐着,这就造成了很不同的可见度分配态势。
在这样的态势之下,总还是有些人,愿意跟群众呆在一起的——哪怕搞紧密结合群众的那种“图表现”;正是在这个延长线上,可以找到这样一些著名的名字:名作家赵树理去川底村呆了很长时间,还帮助郭玉恩的合作事业写了部小说《三里湾》(58年还改编成为电影《花好月圆》);申纪兰那个村子离川底村只有几公里,也是有很多人跑去搞精神支持的;一个川底村的老会计告诉老田说:平顺县出的著名劳模多,关键靠县委书记李林“笔杆子硬”;彼时,新闻界江湖地位极高的范长江,还特意去川底村蹲点,还费心费力写了一个长篇的纪实报道。
经过李林的“硬杆子硬”加工过的材料,不止一篇被毛爷爷收入《怎样办农业生产合作社》(后来正式出版名为《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一书,被拿到七届六中全会上分发,每个代表人手一本;郭玉恩申纪兰们些微的努力,在最后成功之前,就已经得到了高度关注和道义支持,这当然是国家的阶级本质所决定的了;人们在今天看到的许家印们的话语权上升渠道,那是另外一种国家及其阶级本质的体现,这个跟毛时代是截然不同的。
还是在山西,汾阳县的贾家庄,透过集体努力改造了盐碱滩地,成了模范;名作家马烽在那儿蹲了好几年,写了《三年早知道》;文革后有大名的名作家谌容,还去赶了一会场子,写了一部最后未能出版的小说《万年青》;这些努力,提高了申纪兰们的可见度,不管这些名作家是否出于真心喜欢,但是,在不同的朝代他们都会跟随国家的阶级本质行事,虽然不是所有的人在所有的时候,都愿意付出这样的努力。
正是得益于农民之外的群体,及其政治化的选择,才显著改变了人们及其努力的可见度状况。这中间所体现的国家及其阶级政治本质的变化幅度,还是很大的,显然,谁在社会公众那里,优先被看见,主要不是个体努力及其成绩决定的。
二〇二四年三月八日
【文/老田,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