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鹿道森】是谁对他犯了罪？

2021-12-03

红色卫士专栏作者

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鹿道森是谁？

　　和年初在贫病交加中去世的墨茶一样，他也是在死后才被人们所了解。

　　他是一个摄影博主，也是留守儿童、校园霸凌经历者、独居青年，还是一个追梦的人。

　　他的追梦之旅在11月28日戛然而止。在微博发布了自己的遗书之后，他从浙江舟山跳海自杀，结束了自己25岁的生命。

　　他留给这个世界的遗言是：无需为他立碑，只愿玫瑰年年为他盛放。

　　（鹿道森微博的自拍照）

　　我和他素昧平生，但正像他最后一条微博下面无数感同身受的评论者一样，我也想说点什么。

　　他来自贵州山区，家庭贫困，父母时常争吵，给年幼的他留下许多阴影；他性格内向，不够“男人”，所以时常受到同学的耻笑，进而发展成为长期的校园霸凌；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却仍旧没有多少自由，家人只在乎金钱和地位，每次电话都责怪他不赚钱；毕业四年，拼命努力，忙忙碌碌却仍旧一事无成……

　　没有爱、没有钱、没有生活的动力、没有未来，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压垮他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无数的沙粒，他每走一步都像背着大山……

　　（他小时候的伤痛没有抚平，为什么背上的负担还越来越重了呢，为什么他选择在这个最好的时代和这个社会告别呢？）

　　这是无数劳动者的缩影，社会上无形的束缚让人步履维艰，每走一步都要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拉扯和压制。身心俱疲，想发出几声痛苦的呐喊，却嗓子嘶哑，周围人冷漠的眼光更让人放弃了哭诉和求助的打算。就这样背负着沉重的大山，任由它压得自己的骨骼吱吱作响，压得自己心脏也要迸裂。

　　他很善良，没有因为自己不幸的遭遇去怪罪谁，他最后的希望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更多的爱，而不是伤害。

　　他原谅了这个世界，但是我们却不能不反思，究竟是谁对他犯了罪，是什么把他逼上了绝路。

　　他没有什么原罪，他一直在努力的生活，不断尝试“自愈”，甚至会为自己的自杀可能给被人带来的麻烦道歉。他不想怪别人，但却仍旧抑制不住地发出控诉与呐喊：贫穷的人终究会更贫穷吗？还是只是我拮据而已？

　　他可能没有想清楚答案，再努力也无法摆脱贫穷——这是最大的原罪。卑微的他只好选择离开这个对他并不友好的世界，多少人像他一样呢？不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只好麻木、只好堕落。

　　这让我想起了《复活》中托尔斯泰在参观了监狱之后对沙皇制度发出的控诉：相比于“罪犯”们对社会犯的罪，这个社会对他们犯的罪更严重。社会制造了压迫和不公，社会使人们愚昧无知、冷漠、麻木和自私，为什么坐在审判席上的不是这个社会而是受害者呢？

　　还有毛主席在1951年回忆他年轻时第一次看到世界地图时的感受：

　　世界既大，人就一定特别多。这样多的人怎样过生活，难道不值得我们注意吗？从韶山冲的情形来看，那里的人大都过着痛苦的生活，不是挨饿，就是挨冻。有无钱治病看着病死的；还有家庭里、乡邻间，为着大大小小的纠纷，吵嘴、打架，闹得鸡犬不宁，甚至弄得投塘、吊颈的；至于没有书读，做一世睁眼瞎子的就更多了。在韶山冲里，我就没有看见几个生活过得快活的人。韶山冲的情形是这样，全湘潭县、全湖南省、全中国、全世界的情形，恐怕也差不多！

　　我真怀疑，人生在世间，难道都注定要过痛苦的生活吗？决不！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呢？

　　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毛主席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

　　这是制度不好，政治不好，是因为世界上存在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制度，所以使世界大多数的人都陷入痛苦的深潭。这种不合理的现象，是不应该永远存在的，是应该彻底推翻、彻底改造的！总有一天，世界会起变化，一切痛苦的人，都会变成快活的人！幸福的人！世界的变化，不会自己发生，必须通过革命，通过人的努力。我因此想到，我们青年的责任真是重大，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真多，要走的道路真长。从这时候起，我就决心要为全中国痛苦的人、全世界痛苦的人贡献自己全部的力量。

　　那当然是在民国，“三座大山”是人民痛苦的根源。但今天又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起码先不要给死者泼脏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