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劳动的历史与生产关系
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提出了著名的三大社会形态的理论:“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册,第104页)
依照人类历史,原始社会表现为人的相互依赖关系,脱离集体就没有个人生存的条件。人是劳动创造的产物,通过劳动创造了自己独特于其它动物的存在方式。表现为:人不是简单的利用自然界,而是在利用自然物的基础上,改造自然物成为自己生产活动的工具,进而改变自然界,使得其适于自己的生活。
这种生存方式使得人的意识高于动物,脱离动物的直接狭隘意识,发展为有概念,有逻辑的思维,从已经知道的认识推导到未知,形成理性的链条。这种思维的成果就是金属冶炼,极大的提高了工具制作的效率,随后文字,城邦和私有制出现,进入文明社会。这时物质生产劳动与精神活动分离,即劳动与管理的根本分工出现,管理者脱离劳动,利用族群人员赋予的生产工具和劳动产品的分配权力,变公有表现为私有【在中国就是大禹和其儿子启的故事】。
根本分工的另一个名词就是异化劳动,表现为过程,私有表现为劳动前提和分配结果。自此,思维意识活动成为私有阶级的专利,影响劳动者便于统治者的工具。劳动显现出人与动物不一样的能力本质,劳动出现异化,都是人类发展到突变的节点,是人的物质活动能力和思维意识能力相互影响的结果。把人的生产力单独理解为物质活动力,显然是没有人类全面历史的观点,只有人类片面历史,即占人类不足百分之一的文明历史认知。这样的认知必然存在许多偏颇。
列宁:“物质的存在不依赖于感觉,物质是第一性的。感觉、思想、意识是按特殊方式组成的物质的高级产物。这就是一般唯物主义的观点,特别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观点。”(《列宁选集》第2卷,第50页。)第一句符合人类发展的历史,第二句就有问题。从现代科学分析,有一定道理,这是就人类发展结果而言,而没有说明人类发展过程,遮蔽劳动创造的本质,思维意识对人类活动的影响。《德意志意识形态》是马克思主义奠基的理论著作,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到1848年《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都没有这样的观点。当然列宁没有机会见到这两部未出版的哲学手稿,理解出现差异在所难免。
马克思的历史观是建立在人类历史发展基础上的,承认自然物质的第一性。马克思以人的思维和物质活动两重化性质为基础,劳动分析乃至异化劳动分析,私有制产生都离不开这个基础。理性一元论是马克思批判的东西,而理性与感性生活结合是马克思哲学独特的品质。
苏联哲学的缺陷就是理性一元化,至今还在影响中国哲学界,思维意识形态。对于苏联解体,从物质上找不到毛病,转而认为是思维意识形态单方面问题,分析手段从唯物论变成唯心论。理性一元论是一般唯物论和客观唯心论共同的特征,在一定的语境和环境中二者相互转化。
第二个社会形态的特征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这里所说的“物”实际上就是私有财产,也是人与人的基本关系,即根本分工下的异化劳动问题。而在所有的私有制(保护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社会中,这种“物的依赖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表现得最为普遍、最为突出。如前所述,马克思把私有财产理解为人的自我异化,因而认为在第二个阶段特别是资本主义社会中,异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显现出来。
实践的唯物主义,即是改变私有财产关系,改变根本分工的生产关系,逐步走向人的彻底解放。只从前提和结果论,不从过程分析,认为实现了公有制则万事大吉,这是苏联道路曲折的起因。只有消灭根本分工,思维意识活动不与物质劳动对立,即马克思所说的消灭‘异化劳动’,才能使得社会主义走下去,其余道路都是歧途。“为了您的解放,请先戴上枷锁。”无论实践还是理论都充满荒谬,过程、手段都与目的背道而驰,结果自然相反。社会主义是人类历史的第三个阶段的初始步骤,实现公有制是基础。
只有在人形成的历史过程中,才能理解人的思维与物质的二重本质,才能理解马克思的人化自然观和历史观。阶级斗争是人类短暂的历史,也必然在人类发展过程中消除。只有在劳动创造人类二重本质的历史中,才能消除思维与物质活动的对立,消除根本分工,最终消除阶级。社会主义社会重新出现阶级都是根本分工的扩大,以致私有制复辟。单一的物质革命或思维意识革命,已经被历史证明为失败的方式,必须把物质革命与思维意识革命结合起来,在公有制基础上,进行根本分工的革命,建立新的生产关系。社会主义是走向人彻底解放的道路,是根本分工的差距缩小乃至消除。在理论和实践上,这种公有制下的‘核聚变’,其能力被证实大于私有制下的根本分工之核裂变。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创造力上,二者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