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周期率”来解释历史吗?
据黄炎培《延安归来》记载,当年,他与毛主席的著名对话如下:
“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见到的,真所谓‘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也有为了区域一步步扩大了,它的扩大,有的出于自然发展,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强求发展,到干部人才渐见竭蹶、艰于应付的时候,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
毛主席回答:“我们已经找到了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起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有人说,黄炎培的“周期率”只触及现象,不触及本质。
实际上,他也不是没有作一点因果分析:
他将“因”归结为两个,一个是环境,即所谓“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以及后来“渐渐好转了”的环境;
一个是(人的)精神,开始是“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后来随着环境的好转,精神也“渐渐放下了”。
这自然也不失为一种历史解释论,虽然带有浓厚的“以现象解释现象”、停留在现象层级的味道。资产阶级的社会历史观,很多都是如此。资产阶级的“谦谦君子”们都是“现象主义”者,在他们看来“杀气腾腾的阶级斗争语言”才是触及本质!
黄炎培不是马列主义者,是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者,能捕捉到历史的某种规律性的东西,能有这样的认识,应该说已经有一定的进步性。
问题是,作为马列主义者,号称是“马克思主义者”的人,能不能用这个“周期率”去看待历史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按照黄炎培的因果分析,如果把根源看做是所谓“精神”,看做精神的集中或懈怠,那么,也就是把社会历史发展的原因归结为人们的主观、人们主观的变化,这显然滑进了历史唯心论的泥沼。
用不着说,我们身边是有很多自觉或不自觉的历史唯心论者的,我们思想上接触到的或明或显的历史唯心论也是很多的。比方说,把腐败归结为官员们过不了所谓“心关”,看成官员们“一念之间”的问题,不懂得或不敢触及变化了的社会环境、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才是“腐败”的决定性因素这一点。
评论功能已恢复开放,请理性发表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