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植竹：从“交茶水钱”说到“毛泽东热”

　　今天，我读了一则小故事：

　　1954年，贺龙被调到中央担任副总理，结果遇到了一件“怪事”。什么“怪事”呢？原来他第一次参加会议时，发现自己杯子里是白开水，而左右两边的李富春、谭震林杯子里却是茶水，这是什么意思呢？贺龙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个直爽人，有话就会直话直说。在会议休息时，他就问李富春和谭震林：“你们喝的都是茶水，怎么我喝的就是白开水呢？”李富春反问他：“你交钱了吗？”贺龙说：“喝水还要交钱？”李富春笑道：“喝水不要交钱，但是喝茶就要交钱的，这是中央刚出的规定，一包茶叶一毛钱。你没交钱，就只能喝白开水哟。”贺龙才明白过来是这么一回事。心里想，是的啊，水不用花钱，但茶叶则是要花钱买的啊，中央这个规定是正确的，应该遵守。

　　他俩的对话，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问他们在谈什么？贺龙说明情况后，毛主席笑了，说：“你贺老总肯定是没带钱。没关系，我先借给你一块饯，够你喝十次的了。第十一次要是再不带钱，那就真的没茶水喝喽！”大家听后都哈哈大笑。

　　贺龙回到家后，把这件事对夫人薛明说了，并说：“我记性不好，你帮我记住，以后我每次去开会，你要给我一毛钱去买茶喝。”

　　很多年以后，薛明回忆起这件事，感慨地说：“那个时候大家就这么廉洁，你不交钱，服务员就不给你茶喝，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干部，都一样。”

　　这个故事，没经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我估计大多数都不会相信是真事，会说“一定是虚构出来的”。但是，我这个1951年参加工作的“过来人”，却完全相信是真的。因为我亲身所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时候的干部，上上下下的、大大小小的，至少百分之九十多，都做到了“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不占国家、集体分毫便宜”。空话不说，举例为证：

　　上个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我在湖南省郴州地区财贸干校当教研室副主任。那时正是国民经济暂时困难（俗称“过苦日子”）时期，粮、肉、油等食品都是定量供应，副食品如饼干糖果，也是凭票购买。人们（当然包括我们干校的职工）吃不饱，缺乏营养而患“水肿病”的人很多。

　　本来那时我们干校在郊区开荒种了一大片杂粮地，每年能收红薯数万斤、麦子几千斤，只要拿出其中一小部分分给10多位职工，每人分三五十斤麦子和一两百斤红薯，我们的肚子是完全可以填饱的。有位年轻干部就提出一个建议：“从我们的劳动果实中分点红薯、麦子充饥吧，按国家牌价付钱，但免交粮票。”但是，王校长没有采纳这个建议，他说：“我们是搞教育的，要言传身教。我们要求学员不多吃多占，而自己却做不到，我们怎能服人？再说，现在全国人民都在过苦日子，连毛主席等中央领导都这么过，难道我们就得搞特殊？”结果，我们生产的红薯和麦子，硬是百分之百上交给了国家（粮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