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失语、等待春天——评《漫长的季节》
打个响指吧,他说
让我们打个沉默的响指
破碎的理想同样震耳欲聋
远处的人们定会无声地复颂
*前排剧透预警,原片与剧评更配哦
时与间
刚打开《漫长的季节》第一集时,我是带着一个很大的疑问的——漫长的季节,究竟指的是哪个季节呢?
是春天吗?那应该是个很美的故事吧。东北的春天很美很美,与偏南方的常绿阔叶林不一样,在以年为周期再生的东北落叶林,绿色从来都没有厚重,不管过去的一年里有多少残枝败叶,多少虫蛀干腐,到了新一年的春天都全然成了脱胎换骨的婴儿,过去的一切皆记不得了。
用东北话讲——翻篇儿了,在这里,仿佛树都跟人一样心大。
会是冬天吗?最好不要是冬天,作为古代的边疆,无人问津的苦寒之地,东北的六七个月都是冬天,长的实在是有些令人不可思议。尽管冬日的尽头又是一个春天,可那些没有做好准备的动物,病害严重的树木,却并不一定能有幸参与下一个勃勃生机的春天,而是被永远留在了寒冬里。
一会儿功夫,答案揭晓了,原来是秋天。
秋天嘛,肯定是很美的,范伟老师在苞米地(玉米地)的那段戏中,道路两旁都是成熟的大苞米棒子,这是成熟的季节,也是准备入冬的季节,因为凛冬将至。
但很不幸的,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在98年的那个秋天,在仿佛如约而至的大下岗潮里,王响、龚彪与一众工友们如同即将过冬的毫无准备的松鼠,被从丰衣足食、硕果累累的秋天里,直接丢进了皑皑白雪、严酷冷硬的寒冬中。
如何活下去,活到下一个春天,就成了人们唯一要考虑的问题。但98年的火车司机王响显然不太有这个问题,在经历了中年下岗,理想破灭,信仰崩塌,丧妻丧子之后,对于生存的考量都显得有些多余。
于是王响选择了卧轨,选择死在自己最熟悉的桦钢,最熟悉的火车轨道上。如果不是被遗弃的,后来的养子王北仿佛命中注定般的啼哭,王响多半会留在那个异常萧条的秋天。
至于王北为什么会被亲生父母遗弃,笔者认为也跟大下岗带来的普遍经济问题有着直接的关系。
时间确定了,那地点呢?
现实中,东北的黑龙江省确实有一个叫桦林的地方,但那里并没有钢铁厂,城市也并不足够大。由此看来,桦林很可能是个虚构的城市,并不存在一个现实原型,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仍然可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中去寻找导演心目中的桦林。
从演员上来看,王响的演员范伟和龚彪的演员秦昊都是辽宁省沈阳人,范伟更是沈阳市大东区人(笔者此时此刻就在沈阳市大东区),剧中也多次出现了沈阳本土的俚语(与两位沈阳主演的临场发挥有关),另外沈阳最为出名的食物——鸡架也有登场,还提到了真实存在的赫赫有名的铁西区,如此看来,桦林市的原型仿佛就是沈阳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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