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经略 |人口第一大省,开始“砸”铁饭碗了

2024-04-15
作者: 凯风 来源: 国民经略

  铁饭碗,越来越不“铁”了。

  01

  继多个人口小县主动“瘦身”之后,中国户籍人口第一大省也出手了。

  日前,河南省开启事业机构改革,省直事业机构按不低于50%精简,事业编制按不低于30%精简,财政拨款事业编制精简比例不低于10%,原则上不再保留科级和事业编制16名以下的事业单位。

  这意味着,河南省直事业机构要减少一半以上,相关事业编制也将随之缩减,而一些“小散弱”的事业单位或将不复存在。

  这一轮改革,无论是涉及面之广,还是力度之大,都远超此前各地的试点。

  作为中国户籍人口第一大省,河南下辖17个地级市、153个县区、2458个乡镇/街道,总量在全国数一数二。

  行政区划众多,各类人员规模自然也相对庞大,相较于人口小县,河南的机构改革无疑更有代表性和信号意义。

  众所周知,行政编制、事业编制、国企编制,往往被视为“铁饭碗”,成为“体制”的注脚。

  作为最稳定的工作岗位,一旦入编,就不会轻易被辞退。在经济波动的大背景下,体制的避风港效应愈发突出。

  所以这些年,千军万马争着考公、考编。

  去年,全国“国考”报名人数超过300万人,各地省考报名人数更是超过500万人,至于考编“军团”更是不计其数。

  不仅如此,各地还存在着规模庞大的编外人员。

  所谓“编外”,指的是没有机关单位编制的人员,广泛存在于城管、辅警、卫护、教育等系统,俗称“聘任工”或“合同工”。

  即使编内编外两重天,待遇有着天壤之别,但作为最接近铁饭碗的岗位,仍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无论编制内还是编制外,最终都要靠财政供养,都属于广义上的财政供养人员。

  如今,当“财政过紧日子”成为自上而下的共识,各地终于开始“铁饭碗”动手了。

  02

  铁饭碗,究竟被“砸碎”了多少?

  都是铁饭碗,但“含权量”和“含金量”截然不同,因此命运迥异。

  如果将权力视作“同心圆”结构,编外人员处于最外围,事业编制处于中间,而公务员则位居最内层。

  首当其冲的是“编外人员”,范围最广,力度最大,部分地区更是一刀切。

  目前,黑龙江、湖南、湖北、云南、安徽、内蒙古多地开始清退编外人员。

  其中,力度最猛的当属哈尔滨,要求每年精简20%相关编外人员,市直机关5年内精简完毕。

  编外人员,又被称为“影子雇员”,作为编内的补充而存在,但“准铁饭碗”毕竟不算真正的铁饭碗,在每一轮精简中,必然首当其冲。

  随之而来的是事业编制,虽然缩编压力越来越大,但也不会轻易“裁员”。

  这一轮河南的事业机构改革就是如此。

  据悉,当地在省直层面,除学校、医院外,事业单位精简60.7%,事业编制精简46.9%,厅级领导职数精简9.3%、处级领导职数精简25.5%,远超最初的改革目标。

  不过,这些被精简的编制并非全部消失,而是一部分下沉到基层部门,一部分用于科技、教育、民生等重点领域。

  数据显示,河南省直改革收回的事业编制下沉县(市、区)5638名,为省科学院、嵩山实验室、神农种业实验室等科技创新平台核定编制3300余名。

  至于最内层的行政编制,除了人口小县有所动作,各地几乎没有多少影响,部分地区更是出现“扩招”现象。

  早在2020年,山西就开启了人口小县机构改革,从事业单位到党政部门都在其列,缩减的不只是编制,还有领导岗位。

  作为典型的山西浮山县,将35个党政机构精简为22个,科级领导职数由154名精简为128名,涉改县直事业单位由179个精简为40个,精简78%,涉改事业编制由1944名精简为970名,精简约一半。

  当然,无论是行政编还是事业编,即使“铁饭碗”缩减,不会像企业裁员一样疾风骤雨,体制内最擅长的是循序渐进、步步为营。

  一般精简编制都有过渡期,而被缩减的编制人员,要么提前退休,要么下沉到基层,或者“退三进一”方式慢慢消化,即每退休3名人员才能增加1名新人。

  当然,这只是人口小县的试点。

  这些县域相对特殊,人口不足10万,且面临自然人口负增长、劳动力人口外流的双重压力,财政供养负担相对较重,因此改革走在前列。

  但对于更多的地市来说,在编外和事业单位的清理尚未完成之前,不会轻易刀刃向内。

  相反,由于退休潮出现,加上就业兜底政策的存在,从国考到省考,招录人数不减反增,反而出现了罕见的“公务员扩招”现象。

  所以,这些年,公务员考试热度越来越高,就不难得到理解。

  03

  为何突然开始“砸”铁饭碗?

  长期以来,两位数的GDP增长,狂飙的卖地收入,再加上沿海地区源源不断的转移支付,让许多地方的“钱袋子”显得极其充盈,供养编内编外人员不成问题。

  由于人口大盘仍在向上,一些市县即使面临年轻人外流,但靠着本地自然人口带来的贡献,仍能保持总人口正增长,而财政供养人员也能随之而扩张。

  这种背景下,几乎每个城市奉行的都是扩张思维。

  城市框架都在不断拉大,城市边界不断向外蔓延,行政区划和机构数量随之而膨胀,编制扩容或许受限,但编外人员却在悄然扩张。

  然而,任何扩张都是有尽头的,最大的制约就在于“钱”。

  经济总体向好,但个别地区遭遇增长之困,而房地产又直面20多年来的最大转折,再加上地方债问题的存在,财政支出自然要一律从严。

  同时,人口大盘见顶,2/3左右的省份常住人口遭遇负增长,一些地方除了省会之外,所有地市人口都在减少,而县域人口下降的速度更快、幅度更大。

  不容忽视的是,作为转移支付主要贡献者的沿海地区,也受到地缘变局和国际竞争的影响,转移支付空间未必还有那么大。

  换言之,即使财政依旧保持高增长态势,在持续萎缩的人口面前,也没有必要再维持如此庞大的财政供养人员格局。

  因此,当人口减少而财政增长空间受限,精兵简政就是必然选择,财政“过紧日子”就在所难免。

  前不久,有关方面提出要“习惯过紧日子”,意味着这不是短期选择,而是未来的常态。

  体制内待遇下降早已不是新鲜事,而“铁饭碗”自然也难以像过去一样牢不可破了。

  所以,转变惯性的增长思维,走向“瘦身强体”之路,既是城市发展的必然,也是个人面对不确定性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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